隨筆．所謂破防

因為各種時空原因想說說想過很久的一個問題。

人的求生力可能是超乎想像的。在某幾個時刻，總是不可避免的會覺得遭遇無解的問題，陷入看不到出路的境地，然後還是在掙扎中活下來，It’s not the end of the world。真正的絕望也許是死，在那之上能有太多不同程度的絕望。很多我覺得走投無路、無能為力的時候，時間還是繼續往前流，還是必須要度過眼前的問題、甚至不一定是解決問題，不管用多狼狽多難堪的方式。

Challenge 前兩週的那個禮拜三、和資訊營最後一天的 Challenge Demo，我模糊的感受到這種感覺，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我不知道有什麼辦法可以帶我把這個 project 救活。但是時間還是繼續流，直到幾個小時候、幾個禮拜後，問題解決了嗎？也許吧。我對過程滿意嗎？也許不。但是最重要的是，這件事情過去了嗎？是。

絕望來自未來的未知，我希望未來是問題全部完美解決的天堂，心裡知道照著當下的路線發展下去或許會是什麼問題都沒有解決甚至更加惡化的地獄；但是現實常常是勉強的過去了，好像解決問題了但不多，好像失敗了但是不糟。是人都想求一支上上籤，又有點害怕拿到一支下下籤；但中平才是「現實」，不鹹不淡。

時間還是人力所及之外最冷靜又最暴力的力量。時間過了就是過了，一切的喜怒都會塌縮在過去，從完全的未知變完全的已知，然後被時間抹平直到被遺忘，從已知再變回未知，只留下那些焦慮、無助、恐懼在心底劃上的那一刀，偶爾的若有似無的刺痛一下。

那一刀的深淺，只有自己知道。

我們都很習慣說破防，但是真正絕望到需要離開世界的人，大概是不會說出破防這兩個字的吧。這也許也是一種自我保護，用無傷大雅的小難過混合真正深刻的痛苦，只要把詞彙的價值沖淡了，我們好像就能更肆無忌憚的向世界偷偷揭露自己不足為外人道的弱小而無助的一面，粉飾心裡最深的一道已經傷痕累累的防線。